散文丨残冬暖阳

■刘广波

明明昨日还是乍寒还暖，凛冽的寒风却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而来。等我惊觉过来时，置于阳台外的一束吊兰已经叶枯茎缩，奄奄一息，失去了往日的生机。我赶紧把那盆耷拉着脑袋的吊兰搬回房间内，打开空调给它取暖，用水细心地呵护，可任凭我再小心地侍弄，它还是在慢慢地枯萎。

有人赞赏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春色；有人则喜欢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盛夏；也有人感叹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的秋景，于我而言，更钟情三日柴门拥不开，阶平庭满白皑皑的寒冬中一抹温暖的阳光。　　

冬日的天空，时常如同病人的脸一样灰蒙蒙、阴沉沉的，一段时间甚至一天比一天沉重浓厚。忧虑情绪如弥漫的雾气，紧紧地压在我心头，有些喘不过气来。冬日的阳光，总是被北风给打败，难得今天有如此温暖的阳光。太阳终于冲破云雾，露出笑脸。金黄的阳光，朗朗地照在雪上，暖暖的银辉在大地上生成流动。仰望天空，阳光从云端倾泻下来，用它那柔柔的手，抚摸着大地，抚摸着草木，抚摸着懒洋洋的人们。

冬日暖阳下的房子，像坚强而又沉默的战士，吮吸着那令人陶醉的阳光。屋顶上灰的、黄的、红的各式琉璃瓦片，在阳光下是那样的迷人、耀眼，让人见了，也感到一种温暖。房子四面的墙全浸在阳光中。阳光透过各式各样的玻璃，照射到屋内，一刹那，屋内就充满了温暖的气息。

沐浴着暖暖的阳光，心里有说不出的愉悦，真想在熠熠生辉的雪地上奔跑，以释放在工作生活重压下，那颗焦躁的心，让它在暖阳的轻拂中一点一点的静静舒展打开，由内到外，任白雪轻轻纯洁它的每一处，留一份淡淡恬静、坦然在心间荡漾。 　　

一场飘飘洒洒漫天遍野的大雪之后，天地之间浑然一色，景色壮丽无比，目光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白玉般纯洁的银色，让人产生了整个世界都是用白银装饰而成的错觉。清晨，阳光缓缓拂过，白雪闪着银光静静地接受这上天的抚摸，像似坠入爱河的少女痴痴地陶醉在恋人的怀里，做着五彩的梦。我被白雪的真情打动，也静静享受冬日暖阳的亲吻。那淡淡的忧伤像似被阳光融化了，已经在我的记忆里，如这洁白如初的雪野，没留一丝痕迹。我的心沉浸在阳光的温暖里，在这冬日的雪野上静静地睡着了。

时至晌午，是天气最暖和的时候。滴嗒滴嗒的雪水声很有节奏地穿过空气浸入大地滋润万物，阳光给这座城市抹上淡淡的金辉。西去的日头像刚刚从疾病中恢复的患者一样有气无力地运行，渐渐地光线不再那么强烈、刺眼地映在脸上，犹如情人的小手轻柔地抚揉你的面颊；洒在身上，如母亲嘱咐远行儿女的言语温暖着自己的心床；映照街头，好似姑娘眼中的秋波吸引你情不自禁朝着阳光的方向走去，无悔无怨地去感受那冬日里的暖阳。

在暖阳下，最幸福的当然是人们了。男人们四人一个组合激情四射地打着掼蛋，个别自诩为高手的人则在避风的墙角处挤到三五成群中好为人师给别人当军师支招。男人们在阳光下逍遥，女人们能窝在家里吗？当然不会。她们纷纷走出屋子坐在阳光下，畅聊生活、织毛衣、刷拼音，话题天马行空包罗万象。对女人们来说，如果阳光是一杯咖啡，那么，它的搭档不再是糖，而是一捧瓜子。老人们见到这好久不见的阳光，不由地也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有的打太极，有的到处溜达着感受生活的巨变，有的干脆在温暖的阳光下发出安然鼾声睡着了。当然最快活的要属孩子了，有的在草坪上踢球，有的在那玩游戏，有的在跳绳，有的……还有的在阳光下尽情地、毫无目标地奔跑着、尖叫着，疯狂地释放着自己的快乐！

享受着冬日的暖阳，是如此的宁静，是如此的惬意。我内心的阴霾随着阳光的出现顿时消散了许多，不再叹息、不再忧虑，仿佛在黑中找到了方向。我的目光无意间掠过那盆吊兰，那盆本来已经软塌塌的吊兰，在阳光的召唤下，中间的几片叶片，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绿色。致命的打击差点要了它的性命，但它一直在积蓄力量，一直在努力生长，在光合作用的鼓励下，阳光如同妙手回春的神医一样，终于让它活过来了。我相信在春天来临时，它一定会冒出新鲜柔软的绿意，一朵朵精致的小白花会在夏天时如约而至，那是对春的诉说，更是对冬日暖阳的回报。 　　

诚然，我们都如吊兰一样，在岁月季风的沐浴下一点点成长，有时候会失去方向，会遇到黑夜，会碰上冬天。不言放弃，才重获新生。人生亦如此，成功的路上从来都不是平坦的，每前进一步，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山峰越高，爬山的阻力越大，需要持之以恒，需要不懈努力！选择自己的暖阳，陪我们一起过出岁月静好的模样。不必事事苛求完美，万物皆有裂隙，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暖阳将至，未来可期。

编辑 彭稞